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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歡的金泰妍加上喜歡的Jazz = 寫點東西吧w

美英SOLO等待ing

 

 

 

 

這城市已經很久沒見到太陽了。

 

被雨的氣息擁抱,呼吸帶著水氣的滯黏,觸手皆是滲人,沁入肌理的涼意。像是被奪走嘻笑怒罵的活力,封閉了門窗、封鎖了明亮。

 

灰濛濛的。

 

抬頭只見萬千銀針細密墜下,扎著城市的心臟,扎著人們的雨愁。

 

討厭雨天嗎?沒理由不討厭吧。

 

伸出簷下的手任由銀針在掌心破碎彈飛,收攏手指再攤開,手中的碎屑竟凝為剔透水珠。傾斜手掌,讓水珠墜落九層樓高的地,與陰沉的畫面格格不入,手的主人白欲生輝。

 

離開倚著的陽台窗,室內地板積著湮過腳背的淺水,赤著腳踏在水中,走近擺滿物品的木櫃,提起銀壺拉出飽滿水線落入玻璃杯中,提之斜躺至房中央的紅絨長椅時,足上卻滴水未沾。

 

浸泡著就要腐朽的、潮濕的氣味,她深深吐息,抿了口無溫無味的水。

 

想喝咖啡了。

 

 

 

 

透明傘面於她似乎有些狹窄,她卻不介意,信步在行道磚階上,任飽滿溼氣充塞胸腔。被雨洗刷的城市,乍看仍是黯淡,校牆邊一抹藍天的色彩卻突兀地亮著。

 

走近了些,是一名蹲在地上的女孩,看起來是該校的學生。〝Hey, be good.〞女孩連著幾聲呼喚,她打著傘從女孩背後微微探頭,看見懷裡有隻濕答答的毛孩子,〝HeyBehave yourself!〞女孩被舔得毫無招架之力,雖然淋著雨卻沒有急著離開的意思。

 

再沒有雨打在頭頂,女孩隨著前爪搭到肩上的小狗回頭上望,透明傘面外金燦短髮的她被模糊了樣貌,而傘正替自己遮雨。

 

「啊謝謝……」女孩抱著小狗急急起身,她看了眼女孩制服上繡著的姓名──孫承歡,將傘柄遞到她面前。「拿去吧學妹,別都感冒了。」

 

抱著小狗的她傻傻接下,回過神才想起,稱自己作學妹的她已空著雙手走進雨裡,「學姐!傘要怎麼還妳!」

 

她沒有回頭,嘴角噙著笑:「等我下次回學校的時候。」雖然她並不是這所學校的畢業生。

 

孫承歡一手撐著傘佇立道旁,任懷裡的毛孩子不安分地扭動,最後緩過神收回視線,記住了那人的樣貌。

 

 

 

款步於雨露之下,她特意挑著無人的路走,這樣就不必接受人們詫異的眼神,對於她毫無遮掩卻絲毫未被沾濕的樣子。

 

前方轉角的漥澤水聲震顫,她皺了皺眉加快腳步,雨澤一絲一絲漸漸濡濕了髮,對比擦肩而過、那位落湯雞般的來者,她髮梢的濕潤如同晨露,並無狼狽之感。

 

拐過彎奔至布棚簷下,像個平常人避雨,竄入鼻尖的香氣提醒她已經到達目的地。轉身,沿著灰白石階行至門前推開,長期充塞濃郁咖啡香的室內,連實木擺設似乎都吸足了厚重的濃縮氣息。

 

「來啦?」吧檯後的人抬頭,溫暖微笑一如這滿室濃香,她拍落身上細密的水珠,落坐於吧檯前。

 

「今天喝拿鐵吧?讓我練練手。」權侑利看向那個頷下墊著倆拳頭直盯著自己的人,忍不住笑著摸摸那耀眼的香菇頭。

 

她看著權侑利流利自然的動作,將咖啡粉填壓至濾杯支架中,沖煮時espresso濃重的苦澀香氣隨熱氣湧出,而手打的綿密奶泡也在雙手的調合下,於咖啡杯裡畫出一隻天鵝。

 

小心將杯子推向她,「好看嗎?」權侑利也跟著趴到了吧檯上。

 

她點點頭,伸出食指抹了些奶泡放進嘴裡,花了圖樣。「呀!」委屈的喊出聲,好不容易畫得挺成功呢。

 

閃開了她欲抹上自己鼻尖的奶泡,「下次畫Jack。」權侑利被掛著牛奶鬍子的人下了訂單。

 

「知道了。」抽了張紙巾拭去唇邊的白痕,多加些牛奶,她果然比較喜歡呢。

 

 

 

 

Still raining.

 

替顧店的權店長送單,手提杯架裡的四杯咖啡怕是要在冷雨裡失了暖熱,她穿過車站後門,抄捷徑往前門大廳走去。

 

車站外屋頂挑高的設計供人避雨遮陽,左右張望了下,悠揚琴音卻在闖出屋簷之前止住了她的腳步。回頭,拉著提琴的短髮女性身材高挑,隨琴弓的來回與旋律輕晃身子,長腿前擺著琴盒,裡頭的零錢多於紙鈔,加總為數不多。

 

站在人潮來往的車站門口,她凝神傾聽,直到被人擦過肩頭輕輕一晃,才回過神離開大門前正中央。

 

崔秀英正沉醉在自己的琴聲之中,一道嗓音醒目卻不突兀的穿插而入,經典的英文老歌被她改作提琴版本,優雅之中加入了那人悅耳和緩的歌聲,她忍不住朝旁瞥去,金色短髮的女孩瞧著嫩極了,是大學生?音樂系?這麼熟練的歌聲搭上自己的琴聲,萍水相逢,如此合拍。

 

一曲完了,崔秀英將琴弓交予左手,朝凍得發紅的右手哈了哈氣,在衣服上試著摩擦生熱。正想繼續下一首曲子,面前遞來一杯咖啡,抬頭,唱歌好聽的香菇頭帶著微笑,「身上沒有現金,這個給妳吧。」

 

崔秀英點頭微笑接過,一聲謝謝還未脫口,她已然轉身,提著咖啡走進雨中。

 

再次將琴弓搭到弦上,腦海裡滿是方才那人的歌聲,是不是大學附近的駐唱呢,崔秀英的好奇心無法克制地被撩起。

 

該找時間回去逛逛了。

 

 

 

終於到達目的地,請管理室通知了在樓裡的客戶,不一會兒便出來一位徑直走向自己的人,她上前兩步,提起手上的咖啡。

 

「久等了,是朴小姐麼?」

 

那人笑笑,「辛苦了。」在付款與找零間短短的時間表達了對外送員的關心。

 

而她收拾好零錢,有些猶疑地問道:「是順DJ麼?」只覺這人聲音極其耳熟。

 

李順圭意外地笑笑,「是。」還以為隔了好些時間才復工,早已被這記性不佳的社會遺忘了。

 

「可以點播歌曲嗎?」她瞥了眼朦朧天色,「昨天您放了一首rain,今天能不能播sunny?」

 

李順圭笑著點點頭,「我會的。」便見她也滿足的瞇起眼,點點頭離開了門口。

 

提到rain,光聽這人說話的聲音,應該挺適合這首歌的。

 

哎,在想什麼。

 

對自己無聊的想法笑上一笑,李順圭回頭,將仍未停止的冷雨隔絕在外。

 

 

 

 

不想回家,隨意上了台往郊區的公車,拿找零的錢付了車資,在空蕩的車內選了窗邊的位置。直盯著透過水珠縮小後的世界,頻繁滑落讓小景物顯得支離破碎,用手指在起霧的玻璃上畫了隻簡筆天鵝,她輕吐氣息,試著修正突出的筆劃。

 

車停門開,一名女孩在各有一人的雙人座位裡,選擇落坐於她身邊,正要畫第二隻天鵝的她只好收起手裝作若無其事。

 

從窗戶倒影偷偷觀察新乘客,端正坐著將包包置於併攏的腿上,手上仍帶著水滴的傘柄上

 

她回過頭看向那傘,傘柄上脫色的豆豆貼紙翹起一角,和自己出門時帶的那把還挺相似。

 

「抱歉,」那人回過頭,認真的應了聲。「請問這是您的傘嗎?」她指著那人手裡的傘問道。

 

微愣,「是別人借我的。」那人據實以告。

 

「孫孫同學,對嗎?」她勾了勾傘面,「上頭還有隻kaonashi。」

 

驚訝的點點頭,「沒錯,您是……?」她指指那傘,「這是我的。」

 

「啊?」那人急忙翻出手機開了對話,「Wendy沒有告訴我這是別人的傘

 

看來是找人確認啊,這樣打擾是不是太突兀了,「妳用吧。」她趕緊將傘推近那人。

 

「不,不用,既然是您的傘就請拿回去吧。」那人亦將傘推回,「我替學妹謝謝妳。」

 

見那人起身將傘掛到她前方座位背面的握把上,並向自己微微點頭後下了車,她望向窗外,市立醫院站。

 

下一站也下車吧。

 

 

 

在市立醫院的後門下車,許是經費充裕,醫院周邊的綠化做得挺完善,為了帶給病患明亮的氣息,至少不因病痛死氣沉沉。

 

用心的景觀設計讓不少附近居民經常在此散步閒話,郊區無雨,撒著薄薄陽光。穿梭在及腰木叢圍出的走道,踏出小徑的同時,小型的圓形廣場中央,一名坐在輪椅上的女孩正仰頭接受暖意。

 

側顏驚鴻,她忍不住靠近了些,眼角餘光多出的移動身影讓輪椅上的女孩轉過頭,對上了她的雙眼。

 

瞬間低頭,她有些慌,一時,熟悉的旋律傳入耳中,昨晚在電台聽見的。

 

再抬頭對上女孩的微笑,「晴天卻聽著rain呢。」她開口,試著緩和方才自己的失態。

 

「如果能下太陽雨也挺好的。」笑得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,「有沒有狐仙要嫁女兒呢?」女孩瞇起眼,手機裡的爵士旋律慵懶持續著。

 

拇指撥了撥貼紙翹起的一角,她毅然張開傘,將其擱在女孩肩上。

 

「要下雨了,別生病。」

 

女孩回頭望了她離開的背影,果然在醫院就是會遇見各式各樣的人嗎?明明大晴天的,手上這把傘,又要怎麼還她?

 

甫收上傘,一滴、兩滴,漸漸地落下細雨。仰天,女孩目瞪口呆看著仍高掛天空的太陽,趕緊打開剛收起的傘,再回頭想呼喚,卻已不見她的身影,反而看到氣急敗壞朝自己奔來的人兒。

 

「允兒姐姐!妳又偷跑出來!」見到那傘,來者無暇思考這傘怎麼又被自己遇上,只顧著將輪椅往醫院方向推回。

 

 

「小賢,狐狸夫妻嫁女兒了耶。」林允兒抬高了傘,讓徐珠賢也能躲入,回眸,陽光在雨絲間反射照映,更加閃亮了。

 

說來就來的太陽雨,還有那個未卜先知的人,莫不是午覺還沒睡醒吧。

 

dreaming in the rain

 

 

 

不知這算不算是種肇事逃逸,雖然是對方想看,也將傘交給對方了,留她一個人還是怪不好意思的。

 

從一側門進入醫院,抬眼恍惚間,方才廣場上的女孩怎麼比自己還早進入醫院?朝四周張望,入口的確只有自己身後這道門啊。

 

再次望去,原來只是有些相似卻同樣漂亮的另個女孩子,坐在輪椅上的女孩身邊,挺直的身姿踩著高跟,在室內仍戴著墨鏡,是不方便被認出身分的人麼?

 

她望著兩人在與醫生對話後進入病房,一種說不上的感覺,一種,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
 

「您需要毛巾嗎?」

 

愣神的她回頭,髮尾染作粉色的醫院志工遞上了毛巾,「沒關」不待她拒絕,那人將毛巾披到她肩上,「擦乾才不會感冒啊,不過就算感冒也能馬上看病。」充滿熱情的態度讓她乖巧的受下好意。

 

「孝淵!張奶奶找妳!」

 

金孝淵應了聲,指向前方轉角,「毛巾放到那邊的清潔室就好。」

 

她向那人匆匆的背影微微欠身。

 

 

 

 

像是耗盡電量一般,她回到雨仍未止的城裡,在家附近的站牌下車,手裡小小的塑料袋裝滿東西。

 

「呀。」

 

熟悉的嗓音讓她停下腳步,看向路旁的廣角鏡,倒映裡下車鎖門的女人身著套裝,「妳有多的泡麵嗎?」撐起了傘走向她。

 

「妳就不能自己煮麼黃美英,」她轉身繼續前行,「上來吧。」領著那雙笑眼的主人往家的方向前進。

 

「呀金泰妍。」

 

前方那人沒有回頭,黃美英知道,這城市一連幾日的雨都是因為誰。「雨什麼時候會停?」只好問問當事人的決定。

 

金泰妍頓了腳步,半側過身,浮上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。

 

「秘密。」

 

 

 

『在這陌生的世上疲憊的時候

 

 Oh then there’s you

 

 

雨是思念的痕跡,會落下、會停歇,像梅雨季節細密綿延,像午後雷陣雨的急驟短促,或是像颶風過境,狂亂無理釀成重災。

 

 

「在我乾涸的世界盡頭

 

 是妳成為春雨滋潤著我」

 

 

就讓名為思念的雨繼續落下吧。

 

晚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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