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晴，似有情。

就是突然很想對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湊點什麼

睡前故事吧，晚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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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1204

愛不是為了別人拋棄一切，不是自我犧牲並滿足。

愛是為了別人成為更好的自己，愛是，不辜負別人對我的愛。

妳不覺得，人們對愛的定義都太無趣了嗎？

我願意追著妳，想要跟妳有所關聯，想要成為於妳而言獨一無二的存在。一個人生命中，特別的人總有複數個，無論是不是曾經，但我只想被妳歸類為一種。我。

坦率一點，愛只是各式各樣的欲望，而我對妳，有著各式各樣的欲望。

「妳從首爾飛這麼久過來，就是為了跟我辯論愛是什麼？」黃美英拎著剩下半瓶的Dr.Pepper窩在懶人沙發裡，今年戒汽水的目標是達不成了，既然達不成那乾脆放縱一些，反正還有其他正在完成的目標。

「當然不是，我只是想到之前沒能好好回答妳，現在來給妳一個我比較滿意的答案。」

正式聽到她跟自己說要回洛城就學是什麼時候的事？有點忘了。時光漫漫，活了這麼久，對年月與日夜流轉早已概念模糊。當時第一個想法是，啊，首爾住習慣了呢，要換地方麼。

然而她說，她要自己回去。

「我跟妳回去不好嗎？」

「妳有成就有朋友有事業，沒有理由就這麼跟我走。」

金泰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撐著頭看她，「妳會回來嗎？」直直對上黃美英有些飄忽的視線。

「…這裡是我的第二個家。」

「那我有什麼理由不跟妳走？」既然這裡不是妳的家。

「……」

倔強的小獅子千言萬語一時被鯁在喉頭，似乎什麼都構不成她跟著自己回去的理由，卻又無從解釋。

「妳沒有理由為我犧牲。」

「我犧牲什麼了？」

她說不上話，環境的改變必然會影響許多事情，個人對氣候、飲食、習慣的適應，在交際、交通、甚至是交談上的變化，這些都不是能輕易下決定的事，雖然這隻吸血鬼是不太一般但，她不容許自己的決定，造成金泰妍可能面臨的更多困難。

手支在臉邊，虎牙隨著搖晃的頭磨尖了輕咬著的指甲，停留在黃美英身上的視線像是要看穿她，最後起身開了窗讓冷風灌入，把一切悶得人喘不上氣的猶豫結凍、清除。

「妳只是不希望我成為妳的責任。」金泰妍背對著窗撐起手臂坐到窗沿，下了個簡單的結論。

「我不希望妳只有我。」

「妳太看得起自己了。」

是哪裡出錯了？她不是那個意思，可吸血鬼小姐似乎沒有繼續聽下去的心情，後仰往窗外落下。

挾著雪水的寒風吹得她直打顫，連呼吸都在發抖。

最後黃美英冒著雪在小區外巷口的小攤上撿回正在吃魚糕的吸血鬼，順便從便利店拎了一手啤酒回家，一人一鬼隔著中間擺著外帶的年糕炸物與啤酒相對而坐，東西都吃完了也沒說上一句話。

是暖氣，是醉意，是睏倦，迷迷糊糊間睡了一會，醒時發現躺在軟呢毛毯上，身邊的她枕著手臂面向自己，放棄了一些無謂的堅持，閉上眼讓額抵至她胸前。

「我怕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，還得拖累妳。」

「妳憑什麼覺得我會被妳拖累？」不愧是經常保養的獅子鬃毛，柔順細滑，「我就這麼沒用到會拖累妳嗎？」

「妳是我的責任，我不能委屈妳一點。」揪緊了衣襬將她拉得更貼近些，「妳是我的。」劃分領土的時候絕無妥協。

「喵一聲。」

Huh?

「小西几。」金泰妍終是沒憋住，噗哧一聲笑得壓抑，震動從胸腔傳來，黃美英往她腰上掐了一把。“You such a …”

「嗯？」

「臭蝙蝠！」

「其實我並不是太難過，我知道妳們人類的情感很複雜，尤其是妳。」吸血鬼冰涼的手即使在暖氣充斥的房裡仍無法升至人類一般的溫度，「我習慣了擁有後再失去這樣的循環，然而我不想失去妳，無論何種形式。」她可以接受天賜的祝與咒，但不想永遠受命運牽制。

懷裡的獅子大概是被摸得太舒服了，睏得無法回應，隱隱約約還留著最後一點意識，聽見金泰妍落吻前的低語。

「妳是我現在最在乎的事物了。」

「……說了這麼多，不都是來找我的藉口嗎？」

「我找妳還需要藉口嗎？」

「不然呢？想我啦？」

黃美英見洗好澡坐在床邊的吸血鬼撇開了視線，一抓一擲使出了抱枕攻擊。

「不是想我那還是請回吧。」

意料之中被金泰妍閃過了攻擊，還在無法看清的瞬間被欺到身前，「我來找妳滿足一下欲望啊。」壞笑只一閃而過，在她手抬起一半的時候輕輕握住。

「看妳一眼的欲望。」

都知道的，明明對她的招式都了然的，為什麼還是會陷在她的眼神裡，像困在蜜罐裡的小螞蟻，掙扎未果。

「活著活著，這麼久了，還有什麼不能忍耐，還有什麼撐不過去？現在有了對自己好的方式，對自己好的理由，為什麼不去做？為什麼要忍耐？我不想這樣，想要隨心所欲的活，亂七八糟去活，讓人覺得荒謬也無所謂，如何能得我歡喜我就如何去做。」摘下她的眼鏡放到一旁課本上，金泰妍捧起她的臉，指尖隨著視線輕撫那上揚的唇線與眼角。

「任性鬼。」

「是吸血鬼。」

「誰信。」

「總有人信的。」

...